第(3/3)页 就在此时,虚空中浮现文字,笔画由光凝聚,每一划落下都似钟鸣九响: “医者不役于药,不困于方,唯察疾苦,直指本源。” 一字一句,如雷贯耳,直击魂魄。 这不是教条,是宣言。 不是传承,是颠覆。 从此刻起,医道不再依附于名贵药材、不再拘泥于古方成规。 真正的医者,当以眼为刀,以心为秤,穿透表象,直抵病根。 云知夏仰头望着那行天书般的律令,眸中燃起久违的炽热。 她忽然笑了,笑意清冷,却又带着某种近乎神圣的决意。 她转身,一步踏上石阶,手掌重重按在石像冰冷的掌心——正托举着《药神初典》火卷之处。 火焰缠绕她的指尖,却不灼不烫,反而如暖流渗入血脉。 “我以沈未苏之名,承此志。”她声如磐石,字字铿锵,“不负火种,不负苍生。” 话音落下的瞬间—— 石像无头处,竟凭空浮现出一道虚影。 素衣长发,眉心一点朱砂,正是前世实验室中那个执刀至最后一刻的沈未苏。 她静静看着眼前的自己,唇角微扬,露出一抹释然的笑,仿佛跋涉三百年的孤旅,终见接棒之人。 随即,光影涣散,如星尘坠入夜风。 “师父……”花语者双膝一软,跪地叩首,泪水滑落如雨。 静脉童颤抖着伸出手,却只抓到一缕余温。 无药翁低头,满是沟壑的脸庞上,竟浮现出久违的敬畏与希望。 药墟地动再起,比先前更剧烈。 石像掌中火卷忽然翻页,最后一页自燃,显出一行新字,血色如泪: “九厄将至:瘟、毒、蛊、盲、哑、痛、癫、饥、忘。持灯者,当以无药之觉,点九灯。” 云知夏瞳孔微缩。 九厄……是灾难,也是试炼。 是旧医道崩塌的征兆,更是新秩序诞生的契机。 她缓缓转身,目光扫过身后几人—— 无药翁佝偻却坚毅,静脉童眼中仍有恐惧却已握紧拳头,地听僧闭目聆听地脉低语,花语者发间赤蕊悄然绽放。 她轻轻开口,声音不高,却如利刃破雾: “走。” “我们去点第一盏灯——治瘟。” 墨三十一早已备好马车,黑布覆顶,轮下压着药墟灰烬。 远处林间,一道玄袍身影悄然现身——萧临渊立于残月之下,面容沉寂如深潭,眼中却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震动与臣服。 他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跟上,脚步落在灰雪之中,无声,却坚定。 风起,药墟残灰飞舞,如雪送行。 而在那无头石像之前,燃烧的卷轴依旧静静悬于掌心,火焰幽蓝,仿佛在等待下一个触碰它的人。 第(3/3)页